小說書籍資料

一七四:超常事件小組
  • 原文書名: 一七四:超常事件小組
  • 集數: 第3集
  • 作者:吐維
  • 插畫: 阿蟬
  • 系列別:原創紫界小說
  • 圖書分級:限制級
  • 譯者:
  • 出版日期:2023/10/11
  • ISBN: 978-626-347-644-8
  • 新台幣售價:230 元
  •  
內容簡介
「先把人制服住,再告白……
還真像你會做的事,段於淵。」

在段於淵即將捅破那層窗戶紙之際,
李以瑞還是退縮了。
他理不清自己混亂的感情,
更害怕說出答案,會永遠失去段於淵這個朋友。
在這個節骨眼,居然又傳出徐莫禮失蹤的消息,
段於淵和李以瑞奉命來到酆島調查,
但為什麼……接下來的行程竟宛如小情侶度假?
海灘、旅館、溫泉、燭光晚餐樣樣來,
在神祕人士接連不斷的助攻下,
鋼鐵直男李以瑞終於逃無可逃,
一路被段於淵逼到了牆上,鎖住退路……

特別收錄番外〈小犬咒〉
相關資訊
李以瑞就這樣在矮桌上趴了一陣,有時睜眼呢喃,有時合目假寐,最終完全伏在案上,沉沉睡去。
  段於淵始終在他身後看著,此時才直起身。
  他猶豫半晌,把身上的外褂解下來,覆在李以瑞肩頭。李以瑞吐息平穩,唇瓣微啟,雙睫輕顫,更顯纖長。段於淵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,深吸了幾口氣,俯身往李以瑞的鼻尖移動,但在即將觸及頃刻,又縮了回來。
  他兩手抓緊膝頭,微閉了下眼,像在平復什麼情緒。
  「你想親,就親下去啊,顧慮這麼多做什麼?」
  身後傳來訕笑的嗓音,把段家少主嚇得從榻榻米上蹦起來。
  他回頭一看,楊思存穿著白色的單衣,不知何時已負手站在他身後,且感覺已站好一陣子了。
  段於淵自覺愧對多年修行。
  方才小組四人鬧騰得厲害,段於淵便有感覺這人從廊上經過,但終究沒有加入他們,只是靜靜離去,沒想到這時候才折回來。
  楊思存頭髮滴著水,感覺剛洗過澡,肌膚冒著熱氣,臉頰微微泛紅。和這人見面以來,段於淵始終擔心他會對李以瑞圖謀不軌,也因此對上這個人始終戒慎恐懼,從未好好看過對方。此刻仔細觀看,才見他雙目清澈,睫毛頎長,在月色裡直勾勾地望著段於淵,月光折射在他淨白的鎖骨上,更添幾分出塵空靈感。
  段於淵不自覺別過頭,移離李以瑞兩吋,「你不懂。」
  「你喜歡他,但又沒有被拒絕的勇氣,所以一直耗在那裡,不就是這種小學生程度的戀愛問題?」楊思存哼了聲。
  段於淵閉了閉眼,「我已經,下決心了。」
  「什麼決心?只當朋友的決心?」楊思存說:「你沒膽子戳破,就說服自己退而求其次,只要能在他身邊就好,只要能守在他身邊就好,用這種得過且過的心態安慰自己,難道不是嗎?」
  「我沒其他選擇。」
  段於淵被楊思存這番話撩起些微情緒,只能強自壓抑下來,「瑞瑞說,他……不想失去我,想維持關係。」
  段於淵深吸口氣,「我,不想讓他為難。」
  「說是為了他,最終還是考慮到自己吧?」
  段於淵身體一僵,楊思存又說:「他這麼想要家庭,若他未來找了個女人結婚,跟她生兒育女,你打算怎麼辦?你受得了嗎?受不了吧?要是真不想讓他為難,你就不會像?魚一樣,二十四小時黏在他身邊,見人就當情敵了。」
  段於淵一語不發,只跪坐在榻榻米上,把臉別了開去,唇角繃得死緊,緊到微微抽搐。
  看他這模樣,楊思存也不忍再逼,只得嘆了口氣。
  「……說到底,李以瑞跟你同年,你們又從小一起長大,他孤苦無依,只有你這根浮木可抓,你們又是同學、同事……這麼多有利的條件,你怎麼會搞了二十年還搞不定啊?」
  段於淵仍舊沒有說話,只是眼瞳深處閃過一絲深沉的哀傷。
  「不過,我能夠理解啦,李以瑞這個人,看似天然沒什麼心機,其實心裡比誰都雪亮,這種人最是難辦。」
  段於淵輕輕一顫,視線總算往楊思存一瞥。
  「他對人際關係太過敏銳了,是最棘手的類型之一,對你而言。」楊思存用一種股票分析師的口吻說著。
  段於淵忍不住轉過身。
  「那我該,怎麼辦……」段於淵問:「該跟他說清楚?」
  「在我看來,李以瑞根本早知你的心意。」
  楊思存的話讓段於淵又是一顫。
  「只是他無法接受,所以自己在心裡另外設定了你與他之間的關係,你不說破,他就裝作不知道,不,不是『裝作』,他是用盡全力在說服自己,你們只是朋友關係。就像你害怕被他拒絕,他也害怕會失去你,一旦戳破這層假象,你們兩個都會崩潰,而且李以瑞會崩潰得比你更徹底。」
  「果然,應該維持現狀就好?」段於淵喃喃。
  「李以瑞很在乎你,在乎到超越自己性命,雖然你們兩人對此都沒什麼自覺就是了。一輩子能得一個人這樣待你,已經很足夠了,某方面來講,我還有點羨慕你。」楊思存悠悠嘆息,「除非你真的很想把陽具塞進他屁眼裡,否則維持現狀,也不失一個選項。」
  「你……」段於淵一時沉默,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瞪著楊思存。
  「我有說錯嗎?況且你對李以瑞的性幻想,應該遠不止於此吧?」楊思存若無其事地說:「不過確實,你們之間最難處理的就是性慾,除了這個以外,你們相處的方式已經和情侶差不多了,雖然這點你們也沒有自覺就是了。」
  段於淵沉默片刻,不知不覺間,他已在楊思存身側坐了下來。
  「你不懂。」他又說了一次,「我喜歡他,太久了。」
  楊思存嗤之以鼻。
  「我怎麼不懂?你了不起就單戀個二十年,別一副全世界都該可憐你的樣子,我單戀的時間可是你的十倍。」
  段於淵眨了眨眼。
  「……你到底,幾歲?」
  楊思存直接無視這個失禮的問題,「不過你也不是毫無希望,雖然很微小,但李以瑞對你並非完全無情,只是缺乏契機。」
  段於淵目光一下子亮起來。
  但他不願在此人面前表現得太明顯,只能抿了抿唇,「什麼……契機?」
  楊思存微微一笑。
  「我跟你說的話,你能夠跟你家人溝通,請他們別再用我的真名扎我的替身,和在背後監控我嗎?」
  段於淵的表情像吞了隻鵜鶘,「你怎麼……」
  「在恢復李以瑞記憶時,我就有心理準備了。就算再怎麼耳提面命,那個道術白癡還是不會懂真名的重要性,他都可以在凶獸面前喊我全名了,怎麼可能不告訴他這輩子最好的兄弟?」楊思存面露無奈之色,又說:「你們查我也沒用,我跟楊家沒有任何勾結,楊家沒人知道我的存在。楊若愚說是我父親,於我而言和陌生人無異,若他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,我也不會姑息。」
  「那為何,用楊若愚肉身投胎?」段於淵問。
  「我爸的身體,被我媽用幻術封印在城隍廟地下。」楊思存說。
  段於淵一愣,「被孟婆神?」
  「嗯,我為了救他,跟天庭申請專案,讓我轉生到我爸肉身上。使用地府轉輪台投胎的話,可以更新魂鍊,即使肉身衰老甚至腐化,都能救得起來。」楊思存說著神話一般的故事,「但我本來以為,我媽死了,幻術解除,我爸遲早會清醒,到時候我就把肉身還給他,自己再另想辦法,但我爸的魂魄卻至今沒有動靜。我想過,我爸會不會是因為被我媽封印,打擊過大,才將自己徹底封閉起來,但這些日子在陽間,我也調查了不少楊家的事情,多少更瞭解我爸,感覺他不像是會為了兒女私情自傷的人,再加上……」
  他看了段於淵一眼。
  「再加上你說,我爸是為了逸脫地府控制,才故意跟我娘生下我。姑且不論這話在當事人面前說出來有多失禮,但我覺得你說的不無可能。」
  段於淵的眼神流露出丁點歉意。
  楊思存又說:「如果他從這麼早就處心積慮留下子嗣,那麼他不肯清醒,很可能也與此有關……我對於百鍊之體終究所知太少,很難判斷。」
  「傳聞百鍊之體,能容納複數魂魄,並納為己用。」段於淵問:「楊若愚現在……在你體內?」
  楊思存歪了下頭,「應該是吧?我也不是很確定。」
  段於淵挑眉,「不確定?」
  楊思存嘆了口氣。
  「我本來也跟你一樣,以為百鍊之體就像自助餐那樣,肉身的主控者想夾哪盤菜,就夾哪盤菜,但實際上不是這樣。」
  段於淵沒有插口,楊思存便續道:「百鍊之體就像是個魂魄的森林,裡頭有無數魂鍊,像是無數巢穴一般。魂魄收入體內之後,使用哪條魂鍊,進入哪個巢穴,我既無法控制,也無法感知。」
  「……那如何納為己用?」
  「我也不清楚我爸如何辦到的,或許他自有一套方法,能夠和藏在森林裡的魂魄溝通,甚至加以控制。」楊思存說:「但我沒有辦法,就連混沌躲在我身體裡,也是牠主動跟我說話,我才知道的。」
  段於淵表情錯愕,「凶獸在……你體內?」
  「嗯,從鬼宅之後就一直待著。」楊思存嘆息。鬼宅事件都過去快一個月了,混沌還經常在夢境中騷擾他的意識。
  「那楊晚成,為何追殺你?」段於淵問。
  楊思存看了他一眼,「他叫『楊晚成』嗎?他是楊家的什麼人?」
  段於淵問:「你不認識?」
  「楊家不受生死簿所轄,我在地府查不到任何楊家人的資訊。」楊思存說。
  段於淵照實說了。楊思存眨著眼,喃喃道:「所以他是我爸的長輩?那就等於是我的叔公……嗎?」
  段於淵從楊思存眼眸間,看到一絲難以解讀的眷戀之情。
  但楊思存很快又咳了兩聲。
  「你太在意李以瑞了,你的人生至今為止,幾乎都繞著他打轉。」楊思存繞回正題上,「我說得沒錯吧?像是道術,你好歹是道術大家繼承人,以你的資質,本不該只有這點修為,但你卻把你得天獨厚的天賦全用在跟李以瑞相關的旁門左道上。別說修道之人心有旁騖,本就不容易有大成,你根本接近走火入魔了。還有警察,你八成是因為李以瑞想當,才陪著他入行吧?枉費李以瑞這麼認真把你當辦案搭檔,你卻滿心只想著旁的。」
  段於淵的表情愈發不自在,「提這些做什麼……」
  「你不是問我,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李以瑞接受你嗎?」
  楊思存說:「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──段家的小道士,你讓李以瑞太安心了。你應該至今為止,都沒有談過戀愛吧?」
  段於淵表情僵了僵。
  楊思存又繼續說:「這就是了,你根本沒讓李以瑞有把你當成戀愛對象的機會,你一天到晚跟蹤狂似的黏著他,他太習慣你的存在,習慣了就不會有緊張感。要知道,不安是最好的催化劑,你要先讓他意識到,你不是理所當然會一輩子繞著他打轉,讓他想辦法為你憂心,至少吃個醋,有刺激才會有火花,才能逼他重新思考,你們之間也才可能有轉機。」
  段於淵聞言,沉默良久。
  楊思存也不再打擾他思考,理了衣襟起身。
  「還有,你最好注意一下李以瑞。」
  段於淵一愣,楊思存神色嚴肅,「我不知道你們在島上發生了什麼事,但他明顯狀態不對勁。他是那種會把所有情緒往內藏,不知道自己底限在哪的人。」
  楊思存叮囑著,不等段於淵發問,便離開了。
  段於淵看著依然伏在案上的搭檔,李以瑞似乎覺得冷,往段於淵的外褂裡縮了縮。段於淵看著他後頸淡墨色的字跡,緩緩伸出手,指尖觸在他肌膚上。
  李以瑞似乎微感不適,呻吟了聲,像是小貓在段於淵心上抓撓了下。
  段於淵渾身一顫,楊思存的話也像流水一樣,沖刷過他的腦海,讓他的思緒跟著混亂起來。
  原本都,已經下定決心了……
  段於淵腹誹著,卻無法停下動作。
  李以瑞的臉朝著海的方向,段於淵便湊近他耳後,猶豫片刻,在他的耳後根,落了個極輕極輕,輕得連段於淵自己都不確定有無碰觸到的吻。
  但僅僅是這樣輕如羽毛的碰觸,段於淵已覺得經受不住,唇瓣微顫,手心冒汗,眼眶周圍全是熱燙的液體。
  李以瑞仍舊沒有醒來,段於淵已顫顫巍巍起身,逃命般地離開了包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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