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說書籍資料

難忘情衷
  • 原文書名: アンフォーゲタブル
  • 集數: 第1集
  • 作者:一穂ミチ
  • 插畫: 青石ももこ
  • 系列別:紫界
  • 圖書分級:限制級
  • 譯者: 林杏芳
  • 出版日期:2015/10/21
  • ISBN: 978-986-462-272-6
  • 新台幣售價:210 元
  •  
內容簡介
(全一冊)
某天夜裡,任職於報社的冬梧在街角的快照亭裡拍證件照,卻突然有個陌生男子闖入,在他面前嚎啕大哭。任職於製藥公司的望,特意打電話來為自己的失態道歉。每一次和他相處的時光,都像約會般愉快,讓冬梧深感不可思議。最後,在望的要求下,他們展開了親密的接觸。冬梧明白自己早已喜歡上望,然而,從那天起,他卻「再也見不到」望了──

(2015年10月21日上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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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nforgettable

有些東西平時總是隨處可見,需要的時候卻怎麼也遍尋不著,例如:
1郵筒
2藥房
3快照亭
最後這一項,雖然在自家附近的車站閘口旁就有,不過由於之前曾經目睹過醉漢在裡頭大吐特吐,冬梧便說什麼也不肯再踏進那裡一步了。
因此,當他來到一個陌生的街區,卻意外地在便利商店附近發現了一座快照亭,便立刻欣喜地趨向前去,鑽進亭子,拉上僅僅及膝的藍色遮簾。由於他任職的公司要重新製作職員證,因此需要繳交大頭照。最近公司全面更換成刷卡進出的自動化門鎖系統,深夜或早晨進出將會方便許多,不必再像以前一樣,在警衛執勤時間以外只能走固定出入口。
他把塞了照相機的沉重包包放在地板上,聽從語音指示調整座椅高低,選擇一般證件的尺寸,最後調整好坐姿,按下了拍照鍵。
『滿意您的照片嗎?』
螢幕上出現了方才拍下的照片,表情有點兒僵硬,看起來十分嚴肅,大概是受到先前那段對話的影響吧。
──那孩子,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被遺忘呢?
他也答不出來。那絕望的聲音,卻縈繞在他的耳畔揮之不去。事態發展至此並不能歸咎為誰的錯,也不是靠冬梧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改變的;這個世界將會依此繼續運轉下去,沒有任何方法能夠快轉,也無法中止或重來,至於未來將如何演變,恐怕連造物主也無法預測了──這些理所當然的大道理,說到底也不過是用來推諉的藉口罷了。
誰也幫不了那孩子,也沒有方法能改變這一切。冬梧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,按下了重拍鍵。畢竟這張照片放在職員證上,可是要掛在胸前好幾年呢,板著一張臉總是不太好,表情應該要再柔和一點兒。
『開始攝影。』
就在閃光燈亮起的瞬間,唰地一聲,遮簾突然被一把拉開。冬梧還來不及反應過來,便有個重物倒在他的膝上。
『再拍一次,請保持姿勢,不要移動。』
「啊!」
等等啊,你看我這樣要怎麼拍啊!冬梧焦急地在心裡大喊,不過機器當然不予理會。
第二次閃光燈過後,螢幕上出現了慘不忍睹的影像。前兩張照片上有道晃動的黑影入鏡,而後兩張照片則出現了一名男子,手臂還勾在一臉吃驚的冬梧脖子上。
「……咦?這要做什麼?」
那名男子不但莫名闖入,一屁股坐在別人膝蓋上,現在還擅自按下了『OK』。
『照片列印中,請於外側取紙口取出您的照片,謝謝惠顧。』
「什麼嘛,我才剛進來欸……」
「喂!」
快照亭實在太過狹小,冬梧連推開他的空間都沒有,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依然坐在他身上的黑衣男子。
「看你做了什麼!」
拍出來的照片根本就不能用。這時,陌生男子還很興奮地大喊一聲:「來杯生啤!」
「什麼生啤啊,這裡又不是居酒屋。」
男子滿臉通紅,方框眼鏡下的眼神顯得十分迷茫。
「咦,這裡是『串燒天下』對吧?什麼時候位子變得這麼窄了啊?」
「就跟你講這裡不是居酒屋了。」
「哪~有可能~」
搞什麼,原來是喝醉了啊,怪不得瘋言瘋語的,冬梧忍不住煩躁了起來。還不到九點就喝得爛醉是怎麼回事?看起來應該和我年紀差不多,也太不像樣了吧?冬梧先前的鬱悶頓時化為怒火。
「你搞什麼鬼!到底鬧夠了沒有!!」
他的怒吼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,顯得格外刺耳。似乎有些反應過度了,冬梧不禁感到懊惱。自己向來就不擅長拿捏分寸,往往一不小心就衝過了頭了──啊,忍不住又胡思亂想了起來。
陌生男子頓時也愣住了,過了一會兒,突然慎重地道起歉來。
「是我的不對,非常抱歉。」
「這──」
與其道歉,不如先讓開啊。冬梧才正要開口,卻一下子愣住了。只見斗大的淚珠,撲簌撲簌地從陌生男子的雙眼中滑落了下來。
「真的非常抱歉……」
「呃?」
他哭了?有什麼好哭的?一個大男人,只不過被吼了一聲,眼淚就掉下來了?要是他來我們公司上班,一定還不到中午就辭職不幹了吧。哎,說他軟弱,看起來確實就是一副怯弱的模樣。
「……好了。」
「嗯?你說什麼?」
男子像個孩子似的哭個不停,身軀彷彿在汪洋中載沉載浮般劇烈地起伏著。冬梧勉強在他陣陣的抽泣中,拼湊出「要是我能做點什麼就好了」。
「對不起……結果我──我什麼忙也幫不上……」
這時,冬梧才注意到,男子穿著一身黑,還打著黑色的領帶──是喪服啊。他不停地道歉,對象並不是冬梧。他去參加了誰的喪禮呢?從此天人永隔的,是他的誰呢?他對那個人懷抱著什麼樣的悔恨,讓他非得喝到爛醉呢?
男子低垂著頭哭泣,滴落的眼淚在鏡片上溼成一片。冬梧的怒意早已消散,也不再鄙夷眼前怯弱哭泣的男子。冬梧早已習於面對悲傷的人,但男子無盡的淚水,仍然隨著「什麼也忙也幫不上」的無力感,滲入了他的心底。
他冬梧遲疑了一會兒,輕輕地拿下男子的眼鏡,用自己的手帕擦拭著濡溼的鏡片。這時,男子才第一次抬起頭,直愣愣地望著他。「不要緊,不用顧慮我──」冬梧對他說:(插圖P9)
「──你就盡情地哭吧……啊?」
明明自己就擦拭地很小心的,但卻有一邊鼻墊脫落在冬梧的手上。
「啊!?怎麼會!?怎麼辦!?對不起!真的很抱歉!我會賠你的!」
才剛說完「不用顧慮我」就立刻闖了禍,冬梧慌張了起來。
「啊……沒關係,那個本來就常常脫落,直接把它裝回去就行了……」
「呃,是嗎……真的耶,好端端地裝上去了!啊,很抱歉,我不是故意要惹事的……這個,你拿去用吧。」
冬梧把手帕和眼鏡一起遞給了男子,男子原本哭喪的臉頓時露出了笑容。他戴上眼鏡後,彷彿重回現實世界般,站起了身子,大喊一聲「真的很抱歉!」便衝出了快照亭。一會兒醉,一會兒哭,一會兒又重振精神,還真是戲劇化啊。冬梧也連忙拿起包包,追了出去,只見男子深深地彎下腰向他道歉。
「很抱歉,竟然在陌生人面前這麼失態……真的是非常對不起……」
「沒關係。」
冬梧苦笑著說道。或許這是自己今天第一次展開笑容吧,冬梧頓時感到輕鬆了不少。
「別在意。雖然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了,但想必你心裡很不好受吧……我也能夠體會那種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的悔恨。」
──不過我不會大哭就是了。冬梧一邊說著,一邊從西裝外套的內袋裡掏出了名片,塞進了男子喪服上的口袋。
「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打電話給我,說不定我可以幫得上忙。」
「這……」
「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」
這只是藉口罷了。對方酒醒後看起來像個正常人,儘管自己是好意,但追問下去恐怕只會讓對方更尷尬,於是冬梧便快步地離開了。男子到底是參加誰的喪禮呢?最近這一帶應該沒有造成死亡的事件才對呀?不過冬梧早已不跑警政線了,很可能只是他消息不靈通罷了。或許能查到些什麼。至於是出於善意或是好奇,也就暫時不細究了。
不管是誰死了,總是不免會留下些許未盡的遺憾──當初應該多這麼做一點、多那麼做一點。然而,「要是能做點什麼」,意思是實際的付出是「零」。心中留下難以抹滅的愧疚,教人忍不住揣想起各種可能性。每天都有難以計數的生命逝去,此刻偶然觸動冬梧的死亡,只不過是滄海之一粟啊。

結果,大頭照只好拜託報社影像部的同期同事幫忙拍攝和沖洗,一毛錢都不必花,早知道一開始拜託他就好了。忙完晚報降版已經過了午餐時間,冬梧簡單地吃點東西後便回到辦公室,向來冷清的整理部居然出現了意外的訪客。
「西口前輩!」
「好久不見,氣色不錯嘛。」
冬梧原本和早他三年進公司的前輩同屬警視廳的記者俱樂部,直到不久前遭到調職。然而他自知這一切都只能說是自作自受。
「整理部的工作都還順利嗎?」
「算是慢慢上軌道了,多虧了靜前輩教了我不少。」
「嗯,他可是我們公司唯一的穩健派呢。」
「西口前輩今天來有什麼事嗎?」
「沒什麼,剛好到附近查訪消息,就順便來跟你打聲招呼。對了,我還帶了這盒金鍔燒來給你當點心喔,不過我在路上已經吃掉一個啦。」
「西口前輩還是老樣子呢。」
「在這行待久了,就忘了怎麼客氣啦……對了,差點兒忘了謝謝你,要不是你幫我寫專題,我根本忙不過來。」
「別客氣,是我該道謝才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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