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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　世界巔峰

「來，莉音，請妳做出選擇吧。我們已經做好迎接妳加入的準備。在妳眼前有兩條路：妳是要成為我們的好朋友，還是與全世界為敵呢──我要妳在此時此刻做出決定。」
羅莎目光銳利地直視莉音，毅然決然地開口要求莉音面對這個二選一的難題。
莉音試圖讓國際商業銀行負責營運管理的KKNEXT與美國最大的新興市場那斯達克，以及世界規模最大的證券市場‧紐約泛歐證券交易合併；為了實現這個構想，我們展開了行動。首先由莉音與我兩人前往拜訪那斯達克，拋出合併提案的議題──
當我們準備離開時，受到在出口等待的羅莎強勢邀請，硬是被帶來這個地方。而一踏進此地……等待著我們的竟是一群足堪統治全世界的重量級人士，包括羅莎的父親、相當於羅莎遠房親戚的塞伯爾財團、哈士敦財團總裁，以及FRB議長、ＣＩＡ首長、美國總統助理、國防部首長、美軍參謀總長等，總數大約十人的掌權者。
他們拋出只要肯成為同伴，想發動多少次革命都不成問題的提案，讓莉音臉上浮現出相當罕見的困惑神情。
「……可、可是……一旦成為這群大牌的同路人，那我們過去所做的一切就全都徒勞無功了啊……」
塞伯爾財團的總裁──卡修斯‧塞伯爾霍然向前探出身子。
「沒禮貌。哪會徒勞無功？我們可是很替同伴著想的善心人士喔？我甚至想掏心掏肺給妳親眼確認一番呢。」
「卡修斯，你給我閉嘴。」
羅莎當場狠狠瞪了卡修斯一眼，只見卡修斯立刻像是鬧彆扭似地往後一倒，重新坐滿沙發椅。
「是是是。」
而羅莎的父親──馬修‧史坦伯格旋即將臉貼近身旁的卡修斯，半開玩笑地出聲說道：
「要是見到卡修斯的心臟，大概會害我萌生出厭世的念頭吧。」
「說的一點也沒錯。我想我應該會當場轉身衝往教堂，躲在裡面禱告一整天吧。」
哈士敦財團的總裁──雷繆爾‧哈士敦也強忍著笑意表示贊成。
「你打算向哪個神明祈禱呢？」
「這個嘛……就挑太陽神阿波羅好了。」
「真是一群超級不夠朋友的傢伙啊……」
裝模作樣展露出哀傷神情的卡修斯雖然雙手抱頭，不過卻又立刻重新打起精神，抬頭望向莉音與我。
「別管那幾個沒人性的傢伙了，當我的麻吉吧。無論是什麼樣的世界，我都有辦法讓你們如願以償。」
卡修斯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打算閉嘴的意思。
「……坦白講，這局面實在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……」
莉音含糊其詞地做出回應。
羅莎則是相當誠摯地繼續遊說：
「只要成為我們的一分子，莉音想做什麼通通都能暢行無阻。與我們一同並肩前行吧。莉音具備那樣的實力，妳實在沒有再繞遠路的必要。」
「剛剛不是說過你們若當真那麼想要革命的話，即便由我們出手引發也無妨嗎？革命很好啊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，掀起一場席捲全世界的超華麗革命戲碼吧。為了這群孩子們兩肋插刀又何妨呢，你們說是不是啊？」
卡修斯環視在場成員一圈，搬出一副活像老大的口吻說道。
只見在場所有人立刻一同用力點了點頭，就連羅莎也沒再開口制止卡修斯的發言。
雷繆爾‧哈士敦也以和藹可親的溫柔語調接著說道：
「我們會竭盡所能地幫助你們創造出夢寐以求的理想世界，實在沒有必要再煩惱下去。從今天起，就與我們攜手一同邁向未來吧。」
「莉音，請妳做出決定吧。我確信我們所提出的這份邀約，必能給你們帶來莫大的幸運。我們均懷著願意為了協助妳完成心願而採取行動的意志，因此請妳萬萬不可拒絕我們的好意。然而……相信不必我多言妳也知道，假使妳不肯同意的話，那你們將與全世界為敵。日後大概會落得無法投靠任何國家，只能躲躲藏藏地浪跡天涯的下場吧。」
羅莎這一席話，乃是一段由友情及恐嚇交織而成的精彩發言。
莉音略顯猶豫地低頭不語，但最後仍靜靜抬頭起頭，緩緩開口回應：
「……我很希望跟妳永遠都是好朋友。可是，我無法接受這項提案。因為若真想改變整個世界的話，那麼在場這幾位成員都會是我們必須擊敗的對手。」
「妳明白自己所說的這段話……帶有何種意義嗎？」
「嗯。」
「……」
莉音與羅莎彼此移開視線，默然不語。
一旁的馬修‧史坦伯格見狀連忙插嘴打圓場：
「你們有所誤解了啦。畢竟最近好像傳出了把我們視為惡魔化身的惡質陰謀論。也有人會把這類純屬自家人的談話，解讀成彷彿撒旦忙著研擬毀滅世界的邪惡策略一般。宛如全盤否定了我們的存在意義。但我們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十惡不赦的集團啊。」
雷繆爾‧哈士敦也接著說道：
「天底下再也沒有比放任世界失去秩序來得更加駭人的事情。真正的民主主義，其實也只不過是一種終極的無政府主義。也正因為這樣，無論再怎麼麻煩，再怎麼不想做，都必須要有人站出來駕馭這個世界才行。實際上，我們幾人影響力鞭長莫及的那些國家政局始終混亂不堪，到處都陷入民不聊生的彌留狀態。日本不也是一樣嗎？」
「……聽好了，你們仔細想想，我們的決定在各方面均能發揮出莫大影響力，因此我們有事先做好調整的必要。假使我們這些互為親戚的大財團彼此展開競爭的話，也只會造成世界局勢愈趨混亂吧。我們最看重的首要之務，就是責無旁貸地維持這個世界的秩序。」
卡修斯的口氣雖然粗暴，但卻帶有令人感受到親愛之情的暗示。
「但除了出生在大財團世家的原因之外，你們並沒有一肩挑起這種重責大任的理由吧。」
莉音如此回應，卡修斯隨即搖了搖頭。
「要是妳搬出那種說法，那就真的沒完沒了了。即便尋求理由也無濟於事，暢談理想論也毫無意義可言。人世光景，到處都是一片混亂。一切都必須將現實視為優先考量。」
「那我們會全力改變你口中的現實。我就是為此而走這遭人生路。」
「難道妳想主張在改變了現實之後，就有美好的世界在等待著你們嗎!?」
卡修斯掄拳重重地敲打桌面，目光銳利地直瞪莉音。
「……我不清楚。不對，我想大概沒有。但只要敢於尋找，也沒人保證就一定找不到吧？追尋浪漫就是冒險家的最大志業啊。」
「追尋浪漫？意思是你們為了追尋子虛烏有的浪漫，而打算讓整個世界陷入混亂是吧!?」
「其實就算我們沒有出手干涉，世界仍會定期自行陷入混亂狀態。每當某種體制走到盡頭，就會因著大戰或破產而讓舊體制歸零，轉而採行新體制對吧？既然這樣，那我們很樂意掌控下一波的混亂局勢，並竭力打造出下一個全新的世代。」
「嘖，對我們而言，你們這幾個小娃兒簡直形同燙手山芋。難道你們當真這麼急著送死嗎!?」
卡修斯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。
羅莎則開口確認：
「那麼……意思就是你們無意與我們並肩前行嗎？」
「羅莎，真的很抱歉。」
「打從我開始參加這項會議至今已屆滿五年……但這卻是我頭一次見到有人拒絕我們的邀約啊。拒絕的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喔，你們當真不打算重新考慮一下嗎？」
面對ＣＩＡ首長這番半帶威脅的發言，莉音靜靜回應：
「是。」
「那就代表用不著放你們離開這個房間囉。搞不好你們根本沒機會走出飯店，很有可能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踏上前往另一個世界的旅程唷？」
在場成員當中，年紀最為老邁的美軍參謀總長輕描淡寫地如此說道。
「室內雖有數名特勤人員，但我沒見到半條看似軍人的身影。這種陣仗還難不倒我與巳繼。而且在我看來，你們這群人多半都是老頭子啊。」
「就算幸運踏出此地，難道你們真以為有辦法逃出生天嗎？」
「當然不認為。但縱使如此，也有必須全力一戰的時候不是嗎？」
「只要有心的話，無論你們逃到何處，我方都有能力監控你們的一舉一動喔!?」
當參謀總長的口氣開始漸趨激動，羅莎立刻打斷雙方對談。
「住手。沒關係，光是能夠明白莉音等人的立場就已經足夠了。」
雷繆爾‧哈士敦也接著表態：
「真的很遺憾雙方沒能達成共識。個人認為這絕不是一個會讓你們吃虧的提案就是了……」
「我也沒有否定你們的意思，但這攸關我們的存在價值……我果然還是不能與你們聯手實現革命大業。日後我必然會與你們所統治的世界進行對決，而只有在跨越你們這道難關之後，才能開拓出一片全新的未來。」